TTang糖醋鱼

一个平平无奇的安妮妈咪

【天南】送情郎(锁文重发)

送情郎

沙雕预警

天津大学×南开大学 高校拟人

沙雕亲友点梗系列

高校拟人我天津卫必须拥有姓名

虽然《送情郎》据我了解似乎天津地区传唱起来是很晚的事情,但是觉得很合适就用了。

有史实错误还请谅解,因为我既不是天大的也不是南开的........

之前因为一些原因删掉了,今天在点梗的沙雕亲友的怂恿下又发出来了

(并不是蹭热度)







一不叫你忧来,二不叫你愁,三不叫你穿错了小妹妹的花兜兜。

1937年8月,南开跟在北洋身后,一步一回头的离开那片不足以称为学校的废墟。

“小妹妹送我的郎啊......”灰色长褂的青年在前面慢慢走着,面上波澜不惊,嘴角一直轻轻勾着,似是满不在乎地哼着小曲小调。他生得俊朗,剑眉星眸,却是一双水光涟涟的大眼睛,若有若无的带着些湿意。南开小时候很喜欢窝在他怀里听他唱这些小曲儿。九河下梢天津卫,既带着满清遗风,又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西方工业气息。他身上的气息像是海河里的水草、入海口的海风,还带着些煤燃烧后残留的味道,让南开想接近又不敢深入了解。

北洋的步子总是稳中带这些跳脱,有时候像一个教书先生,有时候又像走街串巷吆喝叫卖的贫苦少年人。南开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,他正坐在河边唱小曲儿,还是那一身灰色大褂,手上还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快板。见他过来,北洋手上没停,嘴上唱词却是拐了个弯,略带了些调戏意味。

“......许汉文撩衣往前走,又来了温柔典雅美貌多姿十七八岁一个大妞妞。”

南开步子一停,心下有些气恼,却碍于对方的辈分不敢开口说什么。

“你就是南开?”少年歪歪头,把快板收了起来,“蹭”地跳了起来,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揉了揉南开的头发,语气轻快明朗。“我是北洋大学,叫我先生。”

“先生。”南开沉默了几秒,不情不愿地开口道。

“诶。”北洋笑得眯起了眼睛,“小子,以后跟着我玩吧。”他身上带着股子草莽气,但是笑起来又是个白白净净的书生模样,南开一时晃神,料想不到他的性子是这样的。

北洋一把抱起身量还未长开、不到自己腰高的南开,一跳一跳地沿着海河走,嘴上也不歇着。“一不叫你忧来啊,二不叫你愁......”

小妹妹送我的郎啊,送到了大门南啊,顺腰中我就掏出了两块大银元啊。这一元给我的郎买上一张火车票啊,这一元给我的郎买上一根中华烟啊。

南开知道北洋其实不喜欢咬文嚼字,他更喜欢在机器旁边转悠,嘴上小曲儿不停,手里敲敲打打,意外的合上了韵。在北洋没事的时候,他会整日待在河边打快板,脑子里都是工图和公式。这个时候的北洋不容易被人打扰,也不好接近。南开是不怕他的,届时也只有南开敢拿着本书在他身边一坐,或者直接躺在他的膝盖上睡觉,倒是闹得北洋不好意思接着打板。他不自在地耸耸肩,把板儿收回去,一只手轻轻盖住膝盖上男孩的眼睛,教这太阳也晒不到他。

后来两人渐渐熟悉了,南开才知道北洋并不总是笑。更多时候他都是抿着嘴角,皱着眉头盯住学生,仿佛下一秒这个学生就会扔下书本逃跑。很多学生都对北洋怀有一种敬畏感,但畏惧总大过尊敬。“先生总挺直着腰板,灰色的大褂一穿,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。”他的学生不敢靠近他,其他学校因着他的辈分也不敢和他搭话,到头来也就只有南开没大没小跟他嬉笑打闹。

战火蔓延得太快了,天津卫本就不是什么安生地界,你何必固守着这?

我走了,总像是逃。

尊严重要传承重要?你的骄傲重要还是学生的命重要?

南开躲在窗外,一矮身坐在地上,屋里的人对于他的偷听毫无察觉。

几天前,天津沦陷,南开大学遭到轰炸,三分之二的校舍毁坏殆尽。北洋大学一路跑到废墟,从破碎的教学楼底下抱出了遍体鳞伤的南开。他一面往医院跑,一面叫着南开的名字,硬生生把南开吵醒。南开只觉得浑身都疼,北洋却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泪流满面。

“你别睡,我给你唱曲儿。”北洋哆嗦着说,生怕南开的身体就这么冷下去。

“先生,你可真吵。”南开迷迷糊糊地想,却怎么也张不开嘴。

南开再醒来时,见到的北洋像是老了一样。我的先生啊,你怎么憔悴了这么多?他想开口问他,但又不敢问。北洋见他醒了,眼里瞬间点亮了一簇火,一种莫名的情绪在那双大眼睛里氤氲,最终都化作了一滴泪沉沉坠下。

“活着就好。”

当天,北洋紧急与北平的其他大学取得联系,商讨存亡要事。

临开会前,北洋哄着惊魂未定的南开躺进被窝里,给他唱了好久的小曲儿,看着他沉沉睡去才起身关灯离开。殊不知,北洋前脚刚踏出屋子,后脚南开就睁开了眼睛。黑暗中南开看不清北洋的背影,只能大约看出个轮廓。星光微弱,火光同样微弱。南开想,北洋要是走了,那他们大约再也见不到面了。

他在床上躺了一会,翻来覆去。最后他掀开被子猫腰溜到了北洋他们开会的屋子外面,屏住呼吸无声地流着眼泪。他没有看到的是,北洋在桌下攥紧的拳头和死死咬住的牙根。

天津火车站里,北洋眉眼间温柔仍在,双眼里一片寂然。清华等人已经上了火车,但是南开还留在站台上,丝毫没有想走的意思。

“南开,你该走了。”北洋说。

“你想走吗?”南开张了张嘴,似乎想说什么,最后问出了这句话。

北洋笑了一下,低头闷闷道:“我不知道我想不想走,但是我不想先生走。”

他扯开嘴角笑了一下,又一次伸出手,轻轻揉了几下南开柔软的头发,最后一把把南开搂进了自己怀里,颤抖着身子说不出话。

南开反抱住北洋。他已经长到与北洋只差半个头了,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喜欢粘着北洋。

“先生,我给你唱个曲儿吧。”

“你唱。”

“小妹妹送我的郎啊,送到了大门东......”

同年八月,长沙临时大学建校,南开南下,于次年四月前往昆明,西南联合大学成立。

1937年9月10日,西安临时大学设立,后改组为国立西北联合大学,北洋北上。

小妹妹送我的郎啊,送到了大门东啊,偏赶上这个老天爷,下雨又刮风啊。刮风不如下点小雨好啊,下小雨留我的郎,多带上几分钟啊。

“先生!”

南开撑着把伞,匆匆跑过回廊。庭院里,穿着灰色中山装的男人闭着眼睛站在雨中,丝毫没有回屋避雨的意思。南开慌忙把伞举到男人头顶,顾不得自己淋湿了半边身子。

天大没有睁眼。

“先生,外面雨大,咱们回屋吧。”见他没有回应的意思,南开小心翼翼地开口试探道。

天大低下头,看向已经长成青年模样的南开。时隔多年再见,那双曾经盛满温柔与火光的双眼里盈满了年岁的痕迹,一寸一寸刻满了战火留下的伤疤。但不久前,这双眼睛里也流露出欢喜与安稳,希望的火种落在了他的心底。

“太平待诏归来日......哼。”他低声念着,满是嗤笑。

“先生,”南开被雨滴打的睁不开眼睛,“总会过去的。你身子还虚,回屋吧。”

天大紧紧盯着南开,片刻后叹了口气,接过了南开手里的伞,搂着南开回了屋里。刚一进屋,南开就打了个喷嚏,镜框都滑落下来。天大找了个毛巾,仔细着给南开擦头发。他的动作很轻,先是把毛巾包住整个头,左右擦着,然后再按摩发根,收了收发尾的水滴。他的动作很熟练,像是连续做了很多年。南开被他的力道弄的心不在焉,暗暗神游天外。

“你啊,都这么大了。”天大突然开口。“我教科大工大他们的时候,他们真的,跟你一比,总缺了点什么。虽然都是好孩子,但是都不如你贴心。好像我一个动作你就知道我想做什么,也只有你总没羞没臊地在我打板的时候睡觉。”

南开抬头。自分别之后,他再也没有长过个头,这让他总感觉在天大面前自己还是那个孩子。“你得撑过这段时间。先生,你有没有听过程砚秋程老板的《锁麟囊》?种福得福有此报,我相信天道轮回,我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,我相信......你。”

南开又找了另一条毛巾,也给天大细细擦了。他能感觉掌下这具身躯里藏着深深的不甘,沉郁积结,阴影应运而生。他心中本该燃烧着熊熊的烈火,烧尽世间一切不平,像三足金乌一样照亮人世。孤独的行进了几十年,他从黑暗里踏过愚昧和痴嗔,用工业的巨斧劈开落后的夜幕,却最终被曾经因他见到曙光的人困在囚笼中不见光明。

“先生啊。”

在教育被妖魔化的时代,他们只有彼此可以依靠了。

屋外的雨不久就停了。大雨洗净了街面上的灰尘,洗净了灰暗的天空,洗净了门口石阶上的红油漆和血迹。万物初生,野蛮生长。

1966年起,全国各高校教学秩序被严重破坏。

“也不知情郎哥哥多久才能把家回啊。”

小妹妹送我的郎啊,送到了大门北,一抬头我就瞧见了一对鸳鸯来戏水啊。鸳鸯戏水成双又配对啊,也不知情郎哥哥多久才能把家回啊。

“你来帮我搬家?”南开歪着个头,手上拖着两个大行李箱。

天大自然而然地接过他手中的箱子,又把自己包里带的巧克力找出来塞到南开兜里。

“新家只有咱们两个人,您想干嘛啊?”

“该干嘛干嘛呗。先生,您说了算。”

2015年,天津大学、南开大学位于天津市津南区的新校区竣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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